金門縣政府舉辦「2019金門老兵召集令」,吸引很多老兵到金門觀光旅遊,我也陪連襟宋兄回金門,他睽違53年再訪舊地,聽他談那年代在金門當兵的故事,十分有趣,最近也訪談幾位不同年代當兵的故事,老兵講到金門當兵都是眉飛色舞,好像回到年輕時的豪情,要感謝這群默默的老兵為國家犧牲奮鬥,才有今天安定的日子,但是年輕人卻無法體會。
讀到龍應台「罕見的福份」,看到今日社會一片仇中恨中的情緒,不斷被鼓動,好像要把國家推到戰爭的邊緣,維護國家安要靠實力,要筆桿子和槍桿子,要血水和汗水,當年國軍在前線的辛勞,我們要心存感恩,追求和平是兩岸中國人共同的願望,希望當政者能以蒼生為念,用智慧化解衝突與對立,更不希望兩岸再把金門當作戰場,這才是我寫「2019金門老兵召集令--聽老兵的故事」的動機。
蔡英文總統勝選後接受英國廣播公司(BBC)專訪,她表示,「我們已經是一個獨立的國家,我們稱自己是中華民國(台灣)(Republic of China (Taiwan))。」--蔡總統回答:「任何時候都不能排除戰爭的可能性,重點在做好準備,加強自衛能力,但更重要的是得到國際社會的支持」。109年1月
罕見的福份
如果到2020台海仍無戰事,我們這幾代人就已經享受了足足70年的和平歲月。年輕人是否知道,在歷史長流裡,連續70年無戰爭──有如懸崖絕壁上開出雪白的百合花,是一件稀罕得不得了的事情⋯⋯如果真的靜下來仔細分析,這70年的「連續無戰事」是誰的功勞,台灣應該是一個滿心感恩的社會,對70年中每一個做過關鍵決策的人、對一生青春寥落換得一紙空虛「授田證」的老兵、對戰後在電廠、碼頭、船塢、博物館庫房裡孜孜矻矻埋頭工作的人,如果了解「70年無戰事」不是正常應得的,而是人類歷史上最稀有的賜予、最罕見的福份,台灣社會不應該有那麼多對前人的糟蹋、對他人的踐踏、對彼此的撕裂。----龍應台-
中華民國政府自1949年11月金門成為「軍事管制區」起,到1992年11月7日方告解除,歷時長達43年。而金、馬的出入境管制,甚至要到1994年的4月28日才真正解除,算來軍管歲月竟然長達45年。---1949年至今,兩岸關係經過幾個階段的變化,從戰爭走向和平,又從交流走向冷對抗。金馬外島始終是兩岸當局表達政治立場的舞台,為達政治目的,甚至不惜使其成為戰場。---羅德水
這是金門人的宿命嗎?海內外金門人要掙脫這枷鎖,台灣的安定與繁榮是前線軍民流血流汗所換來的,記錄幾位曾在金門當兵的故事,老兵為國家奮鬥犧牲值得我們敬佩,希望大家珍惜和平。
聽老兵的故事
一、108年11月20日陪襟兄宋清福夫婦到金門,睽違53年再訪舊地,事前我幫他們訂民宿,訂在後湖金禧福民宿。
一早我請大姐幫忙開車,先到西堡,經過一段彎曲的鄉間小路終於找到西堡海岸邊,岸邊有一廢棄的碉堡,在那裏留影,他說營房不是這裡。在岸邊眺望 大嶝島和小嶝島,距離相當近,這出海口是去年住在東堡的翁瑞美鄉賢帶我來的,那時整個海灘有很多的漂流物,這一次竟然那麼乾淨。我們沿著鄉間小路出來經過東一點紅,這裡駐軍,很快就到大馬路了,車子到西堡村莊,宋兄他說當時的營房靠近村莊,發現附近有一條小路,走進去一看是一畜牧場,原來的營房已被剷平了,宋兄說這個碉堡花了一百萬建造的,在當年這可是一筆大數字,五十四年他在這裡當偵查兵,當時只有四個兵,那時金門偵查隊有12隊,隸屬太武山金防部偵查連,單號共軍打宣傳弾,偵測兵用美國儀器三分鐘內要計算出發射地點,然後將所測量的參數傳給炮兵,砲兵在五分鐘內要立刻反擊,他說偵察連可說是炮兵部隊的眼,當時大陸的炮是走動式的,是否射中只有金防部會知道,當年他經常到湖尾溪捉鰻魚,至今仍印象深刻,車子路過湖尾溪,已乾涸了,只是一條小山溝,真是滄海桑田,我們陪他追尋當年服役的點滴,有說不完的故事,憶往昔,尋找回憶,流露在言談間。金門在民國81年11月7日終止戰地政務,一座座的軍營、碉堡、海防哨站、陸海空防禦措施逐漸被廢棄或拆除,宋兄要來找尋觀測所已消失得無影無縱了,不免有一些感慨!真的戰爭已經遠離了嗎?看到今日社會一片仇中恨中的情緒,不斷被鼓動,好像要把國家推到戰爭的邊緣,維護國家安要靠實力,要筆桿子和槍桿子,要血水和汗水,不是光靠嘴巴,當年國軍在前線犧牲奉獻,我們要感恩,追求和平是兩岸中國人共同的願望。
中午到水頭,翟山坑道參觀,接著到南門拜訪親家吳星輝,他是襟兄的親家,提到上午去西堡找尋當兵時的的軍營,吳兄也憶起民國50代讀小學時,經常在凌晨三點跟他母親到西堡批菜,他還記得一塊錢可買三斤菜,對西堡村有很深的印象。
第二天上午我安排搭乘觀光公車C線。下午返台在機場領到一份當年駐防部隊的金防部「隊徽」,結束二天愉快的老兵金門行。
二、 遇到在後湖駐防的孫姓老兵
中午在山外車站打算搭乘獅山觀光公車,遇到一位老先生在車站閒逛,他問我哪邊可以借摩托車,他想自由行,我建議他搭乘台灣好行公車比較方便,他一路跟著我,下午返台在機場又碰到他,聊起他在金門當兵的故事,姓孫,家住台南市金華路一段,民國57年在后湖當兵,69師,他近年常到金門旅遊,年初還住在后湖的民宿,他說當時後湖海邊有一個連,每天除了站衞兵,就是要到後湖路口做空降堡和炮陣地建築工事,晚上無聊常和夥伴一起吃花生喝酒消磨時間。他相當好奇為什麼村子沒有什麼人,感到荒涼。當年垵湖國小學童有二百多人,現在不到30人。的確,工商業社會鄉村人口外移是普遍現象,金門如此,台灣鄉村也一樣。1081122
三 、 台灣宗親談在金門當兵的故事
1.許明材,新竹市前市長,抽中陸軍第一特種兵「陸一特」,當了三年兵,63-65部隊在今金門議會附近,屬34師步兵,在營本部--戰車保養營,偶爾要支援挖坑道,常去育樂中心看電影,他說在金門當兵期間留下難忘的回憶。1081207
2.許育誠,苗栗許姓宗親會創會長,61年在金門,84師步兵,駐守復國敦負責海防,那時正好美國總統尼克森訪大陸,對外放話打算要奪取一小島,因此日夜忙於挖戰壕,相當辛苦 。
3.許玉堂,新竹市許姓宗親會創會長,65年在金門服役,部隊是57師,有一營在擎天水庫,屬海軍陸戰隊,在金門只一個月就退伍。
4.許乾裕,新竹市宗親,中油退休,64年在后湖路口反空降堡當空軍班長,一班才四個人,負責頂層4管50機槍,防炮連部在旁邊,三餐要到連部用餐,很輕鬆常到後湖村走動,村裡東邊雜貨店的妹妹很熟,有一個朋友翁文山現在還有聯絡。1081207
四、 邱雲峰當兵的故事
邱兄是數年前在老人社區大學二胡班的同學,他義務當助教,年初約了朋友請他來社區指導,中秋節去他家拜訪,才知道他寫一手好字,喜歡園藝,大嫂說他是社區的寶,所有水電問題都會義務幫忙,社區附近步道有一排台灣欒樹是他種植的,如今已是一片濃蔭,他熱心公益,當宋屋國小的志工已有20年了,每天看到他在路口當交通導護。一日談起當兵的故事,55-56當兵,新兵訓練在台中坪林,訓練四個月就分發到小金門的青崎沙溪坑道連部,部隊是34師--長城部隊,他說這支部隊曾經參加過八二三炮戰,在金門期間除了站衞兵外就是炸坑道,他曾經被石頭壓過傷過,也因坑道內部沒空氣而暈倒過,附近有一龜山,青崎非常靠近廈門,雞啼都聽得到,宣傳彈從頭飛過去,第二天要去取宣傳單。在一年多調回台灣到基地受訓,基地受訓比在金門服役還苦,如單兵攻擊,營測驗,夜行軍都很累,有人撞到電線桿有人掉到水溝,一個月有一天要夜行軍,連長也要行軍,營長可以坐車,營測驗之後就是團測驗,師對抗。營測驗為期一星期,師對抗要二十幾天,營測驗最為辛苦,兩個營對抗誰都不能輸,師對抗從大甲攻到新竹義民廟,要穿越頭前溪再撤退到新竹十八尖山,他說演習如同打戰,要跑步,通常都是夜間行軍拂曉攻擊,背包很重至少30台斤,個人裝備毛毯衣服日用品要攜帶一把步槍一把手槍--。最後到台北淡水小坪頂,也當作移防。邱先生74歲左右,那年代當兵真辛苦,絕不是今天年輕人可以想像的。他父親在日治時期從苗栗移民到高雄美濃 ,到山上開墾,那是林務局土地 , 如林務局要回這塊土地,只要種樹就可以, 再換另外一個地方開墾,那裏土地十分肥沃, 所種的地瓜非常大顆, 母親是美濃人,當年因為苗栗三灣的同鄉介紹才會到美濃,他小時常常要躲空襲,那時候盟軍到處亂炸。他父親40多歲才生他,35年次,他說美濃只有他們一家,隔壁鄰居要翻過一個山頭,要走一個鐘頭, 他遺傳到父親會拉二胡也會製作二胡,他喜歡書法,經常把自己關在書房一整天抄心經 。提到盟軍轟炸一事,住龍潭的中壢高中李主任說現在龍潭陸軍總部,當時是日本的飛機場,是神風特攻隊所在地,龍潭周圍遭受聯軍地毯式轟炸,空襲警報時他的姑姑媽常帶弟妹躲在壕溝 。1090107 1091204
109年12月12日邱兄分享他軍旅生活,他說即將退役時輔導長一直勸說他留營,但是他希望早點退伍,他在訓練中心受訓四個月,新兵訓練班長最凶,結訓後就分到小金門烈嶼,青崎、龜山、沙溪堡一帶,非常靠近廈門。那時單號打 宣傳彈,子彈從頭上飛過去,十分恐怖,第二天一早長官帶我們去拾宣傳單,晚上站衛兵不敢打瞌睡, 長官一直嚇他們說水鬼會摸上來, 半年後調回來台中大甲,當時規定外島回來要回中心訓練,要經過一連串的班攻擊、排攻擊、連攻擊、營測驗,平時訓練要全副武裝要爬竹竿, 五六米高度,相當辛苦,最後師對抗,部隊從大甲行軍到淡水小坪頂,兩師對抗,剛好移防交接,要經過五天的夜行軍,背包很重,衣服毛毯,還有乾糧,日常用品如鋼杯,至少三十台斤,攜帶一把槍、一支手槍,火力班要背三零機関槍,火箭筒,記得部隊從新竹十八尖山一路經過頭前溪到新埔,遇到狀況再撤退到新竹,師對抗當作是戰爭,過頭前溪水要用跑的。部隊移到淡水就很輕鬆了, 也就準備退伍了,後來調到廚房,那就更輕鬆了,吃得胖胖的退伍,嚴格說當兵過團體生活,不會很苦,現在當兵只有四個能做什麼。
五 、葉佐賜先生的軍旅故事
葉先生是平鎮社區夜間保全,楊梅人,大同國小畢業,他說曾祖父是地區大地主,除了分給他務農的弟弟,因此曾祖父的弟弟這房還擁有大片土地,其它土地都被放領了,他祖父是被徵兵到南洋,祖父的的弟弟都受到良好教育,二個叔公當鐵路局站長,一個叔公去台北開家俱店,他們下一代都財力雄厚。
葉先生樂於分享當兵的故事,他從訓練中心轉服第一士官學校學校,服役四年七個月,受完士官訓後於73年12月分派到金門,靠近山外,四個月之後調回台灣, 76年又移防到金門南雄師,77年12月退伍,部隊駐守在靠近陽翟的太武山坑洞裡,整個師都駐在裡面,春天洞內潮濕要架上帆擋住滴水,水沿著兩旁小水溝流到外面,冬天天氣冷要睡袋加一條棉被,上廁要走到山洞外200公尺處,當兵期間幾乎天天行軍、打靶、踢正步、整日照表抄課,一個月只休息四個半天,沒事就去做田墩海堤,冬天很冷仍穿著短褲去海邊邊搬石頭,又金門除了花崗石堅硬,ㄧ般黃土地也很硬,挖坑道挖壕溝都要十分困難,有一次要演習帶兩三個兵去挖坑洞用十字高都挖不下去-----.
他說當兵期間非常辛苦,除了挖坑道築海堤外還有:
1.營測驗--要走250公里,從基隆走到湖口,最怕是上廁所。
2.師對抗--要走40天,對抗6天,只睡一晚。
3.全國體能戰技,全國國軍抽中那一個營那一個連,一個連120個人,全部的每一個人要接受體能戰技測驗,其項目有20分鐘內跑5000公尺、木槍對刺、兵器打靶,訓練期間大約半年。
4.在金門服役遇到春節、端午、中秋三節,中共鐵殼船會包圍金門沿海,國軍要加強戰備,金防部會下假狀況,如北海岸中共登陸,要跑10公里抵達演習指定地點,這段時間晚上睡覺身旁放著一把槍,60發子彈,及一箱子彈,輕機槍10公斤重,步槍4.5公,一下演習指令要背著槍跑實在辛苦。
服役期間每年都要下基地,實施營測驗,營對抗,有裁判官,台灣營測驗都在新竹湖口,帶著睡袋借學校或空房子睡覺,十分辛苦,每一連配炮兵,炮指部配150榴炮,有觀測官報座標,炮指部屬於陸軍,空軍有防炮部隊,(作戰時是炮兵在前先攻步兵在後),他都是擔任尖兵,須帶軍用地圖,三個步兵連就有三個尖兵,連長要跟著尖兵和通訊士和前進觀測官,地圖用塑膠紙貼著封好,照著地圖的路線行走,有指北針,方向要搞清楚,軍隊行軍時尖兵很重要,通常以一個班、一個排或一個連為單位,主要任務為警戒、搜索。
當年金門有四個步兵師,金東、金西、南雄及烈嶼師,一個師有三個旅,一個旅有三個營加上ㄧ個旅部連,旅部連長是少校軍階,一營有三個步兵連、一個營部連,一個兵器連,一營有六百人,一連有三排,一排有三個班共個九個班,加上一個炮兵班,管理、操作火炮。
一當兵要站衛兵,通常二小時輪班,槍械彈藥在身,有二個安全士官,(七十三年到金門站衞兵要戴防毒面具,站一小時。)夜晚屋外沒有燈,民間的燈也要用布遮住,一片漆黑。一個營有五個連,一個營歩連(負責架缐,一個兵器連(管迫擊炮比較大比較重)一個連有三十個士官,一個班九個人,「九條好漢在一班」。
金門地區到處有反空降堡,反空降的特徵是外型為圓柱形鋼筋混凝土所建之結構體,底座直徑約10公尺,高約6~9公尺,壁體四週留有多處矩形窗口,平頂部分原設計用途為加裝高設機砲。在機個堡之間串成所謂的堡群,肩負責地區反空降的任務,上層置放防空武器,中、下層則是人員睡覺的地方及步、機槍射口,在陽翟附近有兩堡,他曾在其中一個堡當過幾堡長,一個堡駐守一個陸軍步兵班10個人,負責30機槍三門,頂層一門4管50重機關槍,配屬空軍,一個班4個人。空曠處也到處有反空降樁,山外到陽翟特別多,反空降樁上面有三隻鐵釘。
葉先生服役的部隊是南雄師,那一旅在陽翟附近,一旅有二千人,金東師的海防部隊也在附近 ,通常休假半天都會到陽翟閒逛,陽翟村因為軍人很多所以生意興隆,店員都是年輕的小姐,有很多軍官和當地女子結婚。
服役期間要協助民防隊訓練,當地高中生也要接受民防訓練,訓練一星期,除了基本操之外,也要訓練槍枝的卸槍、清潔和組裝,指導跪式、立式、臥式等射擊方式,然後到靶場實地際射擊,驗收勳練成果。
當時國軍經常舉行海陸空聯合演習,每一個月要舉行防護射擊。
在金門二年多期間因為逃兵曾舉行有五多次雷霆計劃,逃兵是唯一死刑,當時還是戒嚴時期,軍紀嚴格,每一旅有一個禁閉室(師也有),禁閉室由一個班負責,上士帶領,一班九個人,禁閉室處罰方式很多,有徒手拔草,有叫你地上爬滾,甚至有中午在水泥地蓋上棉被,真會操死人,而犯行重大的軍人要送到「明德訓練班」管訓,明德訓練班管訓期間不算服兵役年資。
在金門當兵期間, 因為一個月休息四個半天才四小時,只能到陽翟閒逛,到山外復國墩要搭乘計程車,只有一天的慰勞假才能去到金城,到復國墩阿芬海產店都會點海瓜子和黃魚,在台灣不容易吃到,味道特別鮮美,難以忘懷。
南雄師駐守太武山坑道,南雄師也叫84師、284師,一個師有三個旅,旅長是上校,南雄師離山外很近街上阿兵哥特別多,所以生意興隆。在金門當兵每半棟年回台灣一週,才回來三次搭乘飛機,連測驗若表現好全連可放榮譽假15天回台灣,一律搭船來回要60小時, 搭船相當辛苦,金門直到76年才有民航機。10812
葉先生分享報考士官學校的原因:
他說入伍分發到新竹埔頂營區,營區靠近交通大學,受訓期間最受不了大熱天戴著鋼盔聽長官訓話,真是苦不堪言,又長官一直鼓勵我們到士官學校,二十天後就簽下轉服士官班,當年部隊士官普遍不夠,
第一、二士校的「常備士官」太嫩,國中畢業受訓兩年半才十八、十九歲,年齡太小管不動是士兵,新兵轉服士官,受訓半年的軍事訓練叫「領導士官」,至少二十歲以上,比較成熟,軍隊需要很多士官,我曽遇到一個備士官被二、三個士兵欺負,我去制止告訴他們這叫「下犯上」會接受軍法審判的,最後那個年輕的士官再去陸軍官校接受體能訓練,常備士官要服役八年半,二年中士,二年上士,就升士官長,而領導士官班只要留營就可以升士官長。
葉先生說在第一士官學校受嚴格的軍事訓練,如立正、稍息、喊口令、刺槍術、火炮射、擒拿、莒拳及打野外-----等。
服役四年在台灣有兩年,第一年前半年在基隆港守海防,後半年下基地訓練。基隆港有13個碼頭,由三個班負責,晚餐後卡車載到各個港口布哨,港口還有港警,他們配槍守港哨,軍人可以自由走動,天亮才回到部隊睡覺,第二年移防到福隆守海防。
當兵期間每一年都要舉行營測驗和師對抗,在台灣二年最辛苦,營測驗第一個階段是行軍,從基隆走到新豐,二百五十公里走山路;師對抗要行軍四十天再師對抗六天,走到哪裡吃到哪裡睡到那裡, 每天白天8小時要走40公里,四十天共走1600公里,走到跛腳,下雨田最可怕,鞋子濕了,腳起水泡把它戳破最後腳長出繭了,第二年師對抗已經升為尖兵了,只要帶地圖和盥洗衣物,不必背很重的背包。
師對抗,部隊從基隆到在內湖集結,內湖營區可以住將近一萬人,各種兵種都到齊,有裝甲、化學、通訊、迫炮、陸炮----等等,都在這裡集結。基地訓練要經過排戰鬥、實兵對抗、營測驗、師對抗,而營測驗分兩個階段,第二階段有裁判官來評分。1081230
葉先生是社區夜間保全,出自新屋葉家,祖籍廣東梅縣,家族總祠在新屋楊梅交接處瑞原地區,清明祭祖活動有上萬人,因為人太多,他曾祖父分散到楊梅,另建祠堂,來台至佐字輩分已第八代,他的軰分依序為阿、國、佐,曾祖父善於置產,擁有許多田產,楊梅街上有一排店面,後來因為政府實施耕者有其田政策,很多農田放領給佃農,袓父被日本抓去南洋當兵,四、五個叔公們都受到很好的教育,有一叔公曾任台中火車站站長,有二、三個叔公在民去台北發展,在台北擁有大片土地,可能取得許多日產,目前幾個堂叔都擁有許多資產,祖母二十四年次,觀音廖姓,外祖父有二房,有一、二十個舅舅阿姨,因分散各地都不認識。母親曾受日本教育,日治末期,家中所有鉄器都要拿出來,那時大門不必上鎖,因為日本人對小偷採重罰政策,又為了防止傳染病擴散,凡染病者就將他燒死,有效控制疫情。107、8、15
六 後湖宗親談當兵的故事
1.建成:
建成回金門開民宿,我常找他聊天。民國55年那年十七歲,考取第三士校第二期,還有成枝,第一期是流仔和丕為。畢業後分發到小金門炮兵部隊,從副班長後升到班長,當年部隊裡大都是外省老兵,因此不對各種活動,都找剛從士校出來的;如軍歌比賽,行軍喊口令、早上打莒拳----等等。他經常要去上課,學會了再回到連部教唱。
士校有三大隊,每一個大隊一百多個人,三大隊就三百多人,還有一些部隊來這邊受訓。整個學校至少有500個人,要組成一支樂隊不會太難,他被選為軍樂隊成員。調來台灣被選為『禮砲部隊』,基本條件是身高170公分以上,當時副連長極力推薦他,甚至於把鞋子墊高。外國元首或貴賓來訪禮要發射禮炮迎賓,他說在禮砲部隊很輕鬆,民國59年退伍返鄉,一心想繼續當兵,也報考了專科學校,因為遇到颱風,交通受阻,來不及到台灣考試,喪失了在當兵的機會。
2.添福:
※小時我和他一起捕魚,相當風趣健談,我跟他很熟。民國57年報考第三士校第四期,80年退役,當了24年兵。民國65年曾在後湖篩斗山當排長,當時泗湖也有一班,連部在歐厝,營部在長城堡,屬於34師長城部隊,那時后湖海灘有5門106炮,下海捕魚檢查哨要一一點名很不方便,當年他曾向營長建議取消檢查,營長說萬一發生事情那就麻煩了。長城堡是營部也是三軍聯訓所在地,部隊裡面編有海軍和空軍各三名,一有狀況他們會立刻通知海空支援。當年他從篩斗山走到營部長城堡都是走地下民防坑道,每50到100公尺有一個發電機,長城堡這一段地下坑道因為他靠近機場,又是在海岸線,這一段坑道不可能開放,到目前為止仍有其重要性,因為兩岸還沒有簽訂和平協議,他認為已經開放的坑道只是一小部分。他在篩斗山當了八個月的排長,後來部隊就調到台灣。當年後湖村駐軍情概況,阿由養雞場的後面有一個小山丘駐守防炮部隊,村莊後查某鬼坑有很多車軍,有大象、駱駝和馬為標誌的車輛,他們要去載貨物,阿民家後方有衞生排,當年金門處處都是兵,至少十萬大兵以上。他從篩斗山調到兩棲部隊,再調到考指部,屬於陸軍總部配屬金防部,從65年一直都在金門到80年退休。軍隊要測量戰績要由考指部來考核,國軍有南、北、外島考指部,有三個軍團,外島、南部、北部軍團,金門的軍隊如表現好,司令官就可以升為總司令,他負責全金門部隊的打靶,測量。標準很簡單,打中就通過,不能馬虎也不能作弊,測驗不好回去訓練再來補測驗,添福說當年去考第三士校是村裡漁管員張光海推薦的,他後來當警察。建成說我們三個是(紅江標)大家可以聊天,建成多我三歲添福大我六歲,三個人加起來200歲。1081119
※添福二十歲去當兵,因營養夠又長高了,第三士校受訓一年,結訓後就派到通信營,金門只有這個通訊營,他喜歡當兵,四年後意志堅定,想要繼續讀專修科,他直接找後指最高指揮官,表達強烈願意,當兵期間他喜歡參加訓練,如參加海底電纜受訓,受訓地點在景文高中,那裡有72群通訓,他接受潛水 訓練,在水中焊接,要帶氧氣罩下去,旁邊有教官,他也參加車輛班受訓,每次受訓都是半年,他說我靠受訓來彌補自己的不足,他也參加隨營補習,取得國中學歷,學習過程至少我認識ABC和加減乘除,我對數學最有興趣,當時缺兵,我去當村幹事很高興,「一時做一時的事」,要是現在他沒資格當兵。那年他和村裡的王哥去當兵,王哥很可憐,我看到他天天替阿兵哥挑水,他說他在後指部,負責考核部隊的,我跟營長說,怎麼叫中士挑水給兵吃呢?這叫下犯上,是什麼軍紀,不合理現象才改善,添福也分享當兵前顧撞球室的經歷,他擅長撞球當時在金門算起來是十名內的高手,常和阿兵哥比賽,經常贏手錶金戒子,70多歲了看起來還是那麼充滿活力1090710。
3、新民
民國71-73在山前戰車營當兵,他說當年戰車營有四大群:湖口兩群、澎湖一群、 金門一群。戰車營群長的官階是將軍,金門戰車群群部在太武山,山前、夏坑是戰車營。部隊都住在坑道裡,春天坑洞滴水很潮濕,冬天比較乾燥了,在坑道裡面要睡袋,在山前駐守一年多,當了兩年大頭兵。他說營長對他很好,營長對連長說:你們連上兩個金門的大頭,過年的時候要放他的假。兩年都在家裡過。1081120
4、清盛
清盛小我三屆,六十三年考取財經學校,畢業後分發到左營海軍航海專科學校當主計,左營海軍航海專科學校是專門訓練艦長班,後來調到海軍艦隊司令部,這是海軍的作戰單位,後又調到是海軍的補給單位----安平聯勤生產工廠,89年7月退休,他說還有一間小港聯勤被服廠,這些工廠都是屬於海軍有後勤司令部管轄。他曾在民國72年曾調回金門料羅海指部服務,金門還有空指部,在後湖後面山。
當時後湖村軍隊住防情形;
*有一兵器連在垵湖分校右側水溝處。
*附近又有一排高炮部隊,有一高炮陣地50機槍四門。
*營部衛生排在阿民家旁邊。
*篩斗山有一個炮陣地,地下坑道通到長城堡,長城堡後面是機場,後湖後山大溝口。
*後湖後山大溝口還駐防有海軍陸戰隊,有LVT-5兩棲登陸戰車,即水鴨仔。【提到古崗董國村分發到海軍陸戰隊,也到基隆海軍軍區,基隆是海軍三軍區, 當時左營是海軍一軍區,澎湖是二軍區,軍區長是中將,負責動員。】10812
七、一位參加823戰役老兵的故事
最近在中壢林森國小運動時,認識一位96歲的汪老先生,他22歲考上靑年軍來到台灣,調到金門遇到八二三戰役,從聊天中了解國抗的歷史,有老兵的付出才有今天台灣的自由和進步,讓我更了解台灣這塊土地。老先生在47年5月端午節前移防金門,八月二十三日下午六時半匪軍突然發動攻擊,砲彈如下雨般,在2個小時內,投落下5.7萬餘發砲彈,當時部隊正在休息中,一下子我軍民死傷慘重。接連四十四天,中共發射了將近四十八萬顆砲彈,砲彈如下雨般,中共三面包圍金門,不僅打砲陣地也打民房,可說在槍林彈雨中,金門十分危急。他的部隊是41師重裝師,一支打擊部隊,他擔任排長,據守雙乳山山頭,保護附近空降埸,戰爭期間官兵十分辛苦,每天除了返撃外,就是挖戰壕,運補彈薬,每只吃乾糧,不敢離開戰鬥崗位。國軍以「保存戰力於地下,發揚火力於地上」為目標,他擔任排長,要求士兵每人在平地挖一公尺深的洞,下面三公尺相連,每一個班築一個碉堡,碉堡周圍再築散兵坑及交通壕以保護碉堡。打了一個多月,幸好美國支援六輛203MM口徑的M55自走砲及六門M2牽引了式八吋榴砲,砲彈 是走動式,一次打三發,國軍啟動三次「轟雷計畫」,才改變局勢。他說砲戰期間他有好多次危險,有一次突然一顆炮彈打下來,只差三秒他就躺在太武山公墓了,真是祖先有德。他抱著必死的決心,寫好了遺書,把一箱子的財務交給朋友,告訴他如果戰死,把所有財產全部送給他,講起來感到十分悲涼。他的部隊師曾三度駐防金門,金門每個地方都很熟悉,對金門有很深的感情,在金門服役期間還兼民防隊女隊長,當時金門全民皆兵,砲戰期間金門的民防隊也要參加運補工作,他看到很多房子被摧毀,當地百姓犧牲很大。他感慨的說:823炮戰期間,前線官兵在流血流汗,後方卻歌舞昇平,那裡知道前方軍民的辛苦。他說炮戰期間,他是作戰官,以連長身份去大二擔視導,那𥚃有一排炮兵,附屬在烈嶼師,配置四門火力強大的炮,他說當時大担有一加強營兵力,人數有一、二千人,二擔有一連兵力有一、二百人,大二擔指揮官是最高長官。他說炮戰期間大二擔傷亡最慘重,因為距離對岸才六百公尺。他說在戰況危急時,郝柏村將軍自願去烈嶼當師長,真是一位了不起的軍事將領。老先生國學底子好,民國69年被推薦到總統府國防部高魁元部長辦公室當「小辦公室」幕僚,負責文稿,三年後中校退休。107-108
八、 一個情報員的故事
今天在湖口岳母百日法會中遇到仕營,他是老伴的堂兄,大我兩歲,第一見面是民國62年他去復興鄉奎輝,之後偶而會見面,今天和他聊天,才知道他服役於國防部電展室,民國六十年代曾派在金門服役,之後派駐韓國、泰國----。他說他們的工作是要冒著生命危險從事國家安全工作。提到越戰期間,我國電展室人員提供有用的資訊給美軍,因而重挫北越軍隊,成為北越軍隊的眼中釘,電展室人員在越戰中犧牲慘重。他感慨的說:「我們為國賣命,退休後卻要被砍退休金,心裡非常不平衡」。退休後到緬甸經商,從緬甸東北部「木姐」將農特產品運到雲南的「瑞麗市」,中緬兩國只隔一條小河,那裡應屬於邊境城市,最近一兩年因附近有克欽内戰才回來。他說緬甸有17個少數民族,克欽族因信仰基督教不容於緬甸軍政府,造成政府軍與克欽族內戰,這裡也是目前全球長久的內戰的地區之一,緬甸境內武裝衝突,除了與西邊的興洛族外,還有克欽族,信仰基督教的克欽民族在努力爭取獨立。1081207
仕營賴給我;
內弟媳婦姜婕(曾獲金鼎獎)榮芳的學妹,受鄧家之託二十一年前赴泰撰寫鄧麗君傳(已出版),我親自帶著弟媳循鄧麗君走過路線,採訪所有接觸過的人,經歷過的事,湄濱旅館平日生活至最後衝出房門求救,醫院調閱病歷都做了,美斯樂,回莫孤兒院,玉器店,由他生前駕駛帶路,點滴不漏詳加詢訪,人已往生仍需要尊重她的隱私權,----- 109.2..6
羅仕營賴給我:
好不容易看到評泰國不敢建克拉運河文章(如附文節錄),
作者對二戰未將軸心國泰國列為非戰敗國,理由有不實之處,十七世紀起西方開始經營東南亞,漸漸開始殖民鯨吞各國,英法協議以泰國為緩衝區,以東法國殖民(越,柬,寮)以西歸英國殖民(緬,馬,印尼,印度含孟加拉及包基斯坦),泰國雖非被殖民國但必須聽從英法指揮,期間泰國割讓4O萬平方公里土地給柬,寮,馬,緬等國,泰國現有45萬平方公里領土,二戰開始泰國與日本簽約,加入軸心國,泰國協助日本攻取緬甸並殖民繼續北上,歷史銜接孫立仁將軍的遠征軍滇緬戰爭,美軍轟炸曼谷華楠蓬車站,日軍在緬甸土瓦港建鐵路經桂亞河→桂河→將入緬寮直取中國雲南廣西,美軍轟炸延桂亞河興建的木橋,橋體結構與阿里山森林鐵路木橋概同,現在的桂河大橋觀光景點是被拍電影誤導,泰國未被列入戰敗國的原因是亘作戰全程未出兵,泰國駐美大使積壓宣戰書未向美國呈遞,戰後雖未處置泰國,惟失去的四十幾萬領土啞巴吃黃蓮,英法與泰國薟定條約仍然有效,華僑國王鄭信打下來的江山,讓節基王朝割讓了一半,泰國想借助日本之力討回領土,甚至成立中南半島大泰帝國夢碎,節基王朝從一世皇篡位迄今十世皇昏君多明君少,歌不上功頌不了德,優點是地理環境特優,泰國之所以在克拉運河問題上猶豫不決,究其根本原因,在於泰國將自己當成了一個」協調者」,也就是說泰國奉行的是在各國之間保持等距離的平衡外交政策。這個政策曾使泰國在十九世紀末成為了東南亞地區碩果僅存的獨立國家,而沒有淪為英法的殖民地。二戰時期,泰國為了擺脫英法控制,以及索回失去的土地而將自己綁定在了日本的戰車上,但與此同時,泰國政府內的數名要員卻秘密成立了地下抵抗組織,他們訓練抗日游擊隊,為盟軍傳遞情報,營救盟軍被俘人員。而正是源於地下抵抗組織的卓越表現,二戰後的泰國沒有被視為戰敗國。109.2.29 羅兄在泰國很久,對這個國家很熟。
九 林先生金門當兵的故事
108.2.1在關西磐龍石木坊遇到書法家林先生,他和石木坊主人同是台灣花木石協會會員,竹北人,聊天中談起在金門當兵的故事,他考進陸軍專修科,服役五年,後三年在金門,57年到金門部隊在山外民雄,靠近第三士校在太武山旁,擔任政戰隊長, 其工作是每天上午要去尚義機場和到料羅灣接報紙康樂隊和電影。一年後部隊移防到沙美,擔任連輔導長,住在一戶許姓的家,為了感謝屋主,他介紹營部、連部阿兵哥把衣服拿给他們洗,許家有三子二女,讀書常沒錢,每個月發薪水他會給他們一點, 許家後來搬到大溪太武新村, 他有一個兒子去當憲兵,他一直和他家保持連絡,直到最近六七年才中斷。在沙美服役時,他的同期同學是空軍高炮部隊,他是陸軍,二個單位只隔著一條水溝,當時軍管時期,兩岸對峙嚴重,一到晚上對岸共匪會在圍頭附近,有情報船會靠過來,空軍高砲立刻用高射炮50機槍去射擊,只要越過3000尺中線, 就射擊,高射炮射擊很準 ,他們假裝是漁民,一定要去炸,否則他們會上岸。 那時高砲每一個月要實施兩三次防護射擊,那年代金門很緊張,在沙美服役時每天晚上12點到兩點要和連長一起到海邊去巡樓及查哨, 有一隻軍犬跟著去,天氣冷經常和連長一起喝高粱小酌。晚上六點實施戒嚴,每天都有不同的口令,那時還有「單打雙不打」,晚上怕水鬼會摸上來, 當年在金門當兵很苦,工兵要去布雷,每50公尺布三個雷,退潮的時候就收起來,漲潮的時候就布在裡面,管線沒有弄好不小心就會被炸死,他是負責接受通報的, 每天都有死人,陸軍兵種有工兵單位。後來移防到後湖,住在民房,在後湖駐防六個月,直到60年2月退役,當時金門的房子都有地下道,因每棟房子都差不多,分不清楚是住哪一間。他說部隊都住在村裡的空房子,金門村莊到處有彈子房(撞球室),他常和同袍打撞球,輸贏就是高粱酒和花生,十分有趣,仍印象深刻。他最先服役的部隊是32師即班超部隊,後來是68師虎嘯部隊。金門有一個同學叫吳國民,也有幾個姓陳的,他們都分發到總統府當憲兵,因為老蔣認為金門人比較忠貞,比較放心。金門有一位劉姓司令官治軍嚴格,要求國軍要挖戰壕和碉堡,完工要經過測試,就把連長工程官關在裡面,用子彈實際去攻擊,如可以抵抗500發子彈就真正打打看 ,看看有沒有偷工減料,他認為碉堡 是要保護阿兵哥的 ,若不通過就被打死,沒有打死就放假回台灣一個月的 ,監工非常嚴格 。他在軍中服役期間他參加國防特考,考取老師,受訓後民國61年敎書,在龍潭國中退休,現在住在龍潭逸園社區,在教書法,磐龍石木坊ˊ門樓的春聯是他寫的,他太太擅長繪畫,目前替人設計客製化陶瓷,將設計好的陶瓷送到鶯歌去燒。他說在金門服役那才算真正在當兵。109.2.2
土淵當兵故事
109年5月9日襟弟土淵和我談起在馬祖當兵的故事,民國70年他清大畢業後,就立即去服兵役,被編入陸軍302師904旅步二營步二連政戰士,他說營部有營部連、兵器連、三個步兵連。
服役前他參加特官(工程工程圖學)考試,因為把重心放在研究所考試,而預官考試科目中他最強的英文比率低只佔30%,沒考上只好當一年十個月的大頭兵。服役期間有一個月在復興崗政戰學校受訓,後分發到宜蘭內員山營部一年,7l年10月調到馬祖東引,他說部隊要移防,先遣部隊要先去,然後才是主力部隊。東引是台灣地區緯度最北的地方,有「國之北疆」之稱,冬天比台北冷六、七度,有東引和西引,中間有橋連接。連的中山室在東引的平地靠海,他說到連部吃飯,要爬上一個山頭分,沒有階梯,甚至要攀爬才能上去,晚上上山最辛苦,晩上沒有燈光,山頭有斷崖有墳墓,十分可怕。指揮部在一個更高的山頭上,部隊守山海防,有排據點、班據點,都在坑道裡,排據點有八〇巨炮。冬天有時候沒有熱水得洗冷水澡,因為冷都會去買五子千歲藥酒,喝酒來禦寒,在馬祖當兵很苦。
認識爆破突擊隊的巫先生
109、6、14在中壢新興福德祠前遇到巫先生。巫先生三十二年次,個子不高,身體十分硬朗,我稱讚他身體好,他說當過「爆破突擊隊,訓練出來的」,引起我的注意。
109年6月15日再度見到巫先生, 他說民國48年十八歲入伍,在關東橋新兵訓練四個月,因志願加入陸軍「爆破突擊隊」到虎尾基地訓練三年,當時每天背五十斤沙包跑二百公尺,到大膽服役,執行任務每個月去大陸摸哨一、二次,一趟有二艘船,一艘船六人,船長是中將階級,到對岸碉堡,用短刀砍頭,血流十多尺高,對岸也派水鬼來摸哨,二方在海上相遇,彼此可以渴酒,到了陸地才是你死我活的敵人,會到對方的營房摸哨,十分恐怖!巫先生講起來卻十分平常,若無其事,在那兩岸對峙時代,可說緊張萬分。服役七年,民國55年士官長退伍,入伍薪水才45元退伍前月薪已一千多元。巫先生提到他們曾是佃農,田地新興土地公廟附近,因政府實施耕著有其田政策,分配到二甲地,後來被徵收,他立刻去富岡買了二甲田,他說這是五十年的事了,目前有三子一女。
109年6月17 日一早,我再次和他聊天,他服役的部隊是「陸軍神龍突擊隊」, 當年他偷偷跑去當兵,是自願的,在虎尾受訓,最後派到金門最前線大膽,受嚴格的訓練,炎熱夏天在沙灘訓練,寒冷冬天在海水訓練,夏天練到全身起泡,在牆壁上把身體上的泡擠破,泡水直流,他說:「很舒服!」 然後到海裡游泳 ,他說海水有消炎作用,甚至於要吃大便,跳進變坑,用鼻子吸,十分的噁心! 派到大膽服役,他說一個連有45個人,大膽有三連,平時穿紅色短褲繡「神龍」兩個字,穿長袖上衣, 繡上「突擊」二字,海峽中線有界線,彼此之間不會超過 ,對方突擊隊不敢到大膽來, 他在大膽有三年的時間。他說當突擊隊要學習各地方言,要學會各種方言的腔調,如廣東、四川、湖南、福州,到對岸可立刻用他們的方言回應。他說「會說話吃四方」,五十一年派到大膽。剛入伍新兵訓練,每餐才一個饅頭、一碗飯,常常吃不飽。當時桃園兵大部分都很會吃飯,加入突擊隊後,四個人可吃一隻雞。還記得執行任務前要先去洞里餵一隻像熊一樣的動物,有去餵出任務就會順利, 突擊隊只有帶刀,不帶槍。 他們被稱為流氓兵,如果沒有扣扣子,被憲兵看到會先跟我們敬禮,然後要求扣上。退役後也備受到禮遇,如發生交通事故到警局,通常他們會先離開,我們有特別身分,退役常接收到情報工作,被他拒絕, 退伍五年後以情報人員退伍軍人身份申請退休金,由當年中將隊長證明,退休金由二千、三千到現在的一萬多元,他因情報人員身份被管制不能去大陸,他說現在八十歲,老了才解除管制。
716巫大哥說他的來台祖在湖口,陸續遷居龍潭、五塊厝,再遷居中壢石頭庄,他說公媽已經分出來,沒再去湖口拜了。
717 巫大哥說他有三男一女,兒子娶媳婦都自己負責,不用他操心,媳婦是中醫師,二個兒子在金陵上開汽車保養廠,他每天騎車到富岡種田,那裏有一間農舍,家電齊全,他的兒子假日會去幫忙農事,他天天下田,每餐四碗,雖然已78了但是身手靈活,他說有一日社區一個流氓持刀要搶劫,他叫人先盯著,然後將上衣弄濕,快速用濕上衣蓋住刀,奪回後把流氓制伏,他說他是情治一人志工,常常要協助抓要犯,他的上司「中將」今年89歲,是他的教練,少林寺出身,武功高強,他的兒子是情報頭頭,仍保持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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